第二章 年少误入秦淮楼

“可是……”小沫还是有些担心。

“哎呀，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？”慕容童扭过头不满的瞪了一眼小沫，“还有——”慕容童接着打断要说话的小沫，“我们现在是女扮男装，要叫我公子，记住了没？”

“哦……”小沫有些不情愿的撇撇嘴。

“放心啦，我只是去看看这个莫雅芸是什么人物，不会惹祸的，嗯？放心吧！”慕容童弯弯嘴角，微笑的安抚着小沫。

“每次都这样说，可是每次出去都惹一身祸回来，害的我总被老爷夫人责骂……”小沫小声嘟囔着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看到小沫委屈的可爱模样，慕容童强忍住笑意故意轻斥道。

“没什么，没什么，”小沫急忙摆摆手，忽然眼睛一亮，指着前面繁华的秦淮河说，“小姐，小姐，到了，那就是金陵城青楼的聚集地——秦淮河畔！”

“你又忘了！”

“哦，公子！”小沫连忙改口。

秦淮河畔果然是个烟花柳巷之地，天色虽然已晚，秦淮河畔却是灯红酒绿、热闹非凡，远远的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胭脂味儿，河畔两旁的歌楼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，还有些打扮妖娆的风尘女子倚着栏杆，抛着带有浓烈香气的手绢招呼来往的客人。河中的画舫也分外热闹，琴声、管弦声弥漫着整条河，还时时传来男男女女的欢笑声。

慕容童下意识的用手在鼻前扇了扇，皱起清秀的眉，不满的说：“我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？难怪爹这么生气了？”

“小…公子，咱们还是回去吧，万一老爷知道了……”小沫看着来来往往的一些浪**子弟不正经的模样，有些害怕的劝道。

“哎呀，你又来了，怕什么，有我在，别怕！”慕容童拍拍胸膛自信的说。

“来嘛，小姑娘，陪爷几个回府上玩玩嘛！”

“是啊，是啊，好处少不了你的！”

慕容童和小沫只顾着好奇的东张西望，却不料撞上一群人，慕容童仔细一看，是几个官兵模样的男子拉扯着几个青楼女子，可以看得出那几个女子极力的反抗着，慕容童不顾小沫的劝阻走上前去。

“喂！不长眼啊？敢挡大爷的路？”其中一个醉醺醺的官兵冲慕容童骂道。

“公子，救命！”几个女子趁官兵愣神之际挣开官兵躲到慕容童和小沫背后。

“让开！”带头的官兵呵斥道。

“凭什么你叫我让，我就让？偏不让！”慕容童挑起秀气的眉怒瞪着几人。

“好啊，你知道我们是谁吗？我们可是刘县令府上的官兵，这些女子可是我们县令送给安乐侯的，你敢阻拦？”带头官兵竖起大拇指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。

“呵呵，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奴才，怪不得市井中百姓都在谈论刘大为的混账行径，果然如此！”慕容童嘲讽道。

“你——！给我上！”带头官兵一挥手，后面的几个人抽出刀就向慕容童扑来。

慕容童身手敏捷的和几个官兵打斗着，小沫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，好减轻慕容童的压力，几个女子则吓的早已散去。

“大人，就是他们！劫走了我们为侯爷物色的美人儿！”其中一个官兵带着匆匆赶来的刘大为，指着前面打斗的慕容童说。

“给我上！抓活的！”刘大为一挥手，身后一队官兵抽出亮闪闪的刀剑就冲慕容童和小沫扑去，“敢和本大人作对！找死！”刘大为恶狠狠的说。

“不好，小沫，快走！”发现了增兵，慕容童惊呼道，然后两人各自朝着人群拥挤的地方跑去。

一路跌跌撞撞，慕容童不知撞到了多少醉酒的人，无暇顾及，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些穷追不舍官兵。尽量避着人群左拐右避，眼看到了秦淮河畔的尽头，情急之下，慕容童只好闯进了一家青楼的后院，关上门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，一转身又吓的差点惊叫出来，偌大的院落里，弥漫着**靡的声音，夜色朦胧，慕容童看不清晰，但隐约看见正背着自己的一男子将一妖娆女子压在树上，衣服半遮半掩，而一串串**声从女子口中溢出，许是注意到有人，男子转身，看见慕容童呆愣的模样，没好气的喊：“看什么看？没见过老子行乐啊？”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慕容童连连摆手，左右瞧了一下，赶紧跑向院子的一侧，路上也碰上一对男女在摇椅上做着同样的事，慕容童吓得捂着脸就跑。

终于跑进一座寂静的院落，听到官兵的声音嚣张的起起落落，慕容童一慌，猛地冲进一间亮着光的房子。轻轻关上门，慕容童抚着胸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
“你是谁？为何擅闯我的房间？”看到陌生男子闯进来，莫雅芸立刻收回即将踏入浴桶的修长的腿，披上白色的中衣。

“啊！！！我……”忽然听到有人出声，慕容童刚放松的心弦又一次绷起来，“我……”刚要说话，却听到官兵的逼近的声音。

“给我搜！”

“搜！我要抓活的！”刘大为凛冽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百花楼。

随即听到官兵“哒哒”的脚步声，慕容童情急之下掀开屏风躲进了去。

“你是谁？”莫雅芸警惕的看着俊朗清秀的慕容童。

“嘘！”慕容童将手指放在手边，做了个‘莫要出声’的手势，然后低声说，“姑娘，我不是坏人！”

“开门！开门！”慕容童的声音刚落，就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。

“官爷，这正是芸儿沐浴更衣的时间，不会有别人的！”柳妈妈妖冶的声音也掺杂在里面。

“喂，你……”

“姑娘，我真的不是坏人，我……”慕容童看到莫雅芸低头沉思的模样，以为她不相信自己，赶紧辩解道。

“公子，不然……你先躲进浴桶？”莫雅芸眨了一下眼，蹙着眉说。

慕容童木木的点点头，待慕容童钻了进去，莫雅芸又撒上一层密密的花瓣，将水面完全遮住，然后再稍微拉开一点衣服，才速速的走了出去。

“妈妈，怎么了？我在沐浴呢！”莫雅芸打开门，柔媚的语气里带着撒娇。

“我说吧，官爷，芸儿姑娘房里怎么会有别人呢？”柳妈妈笑呵呵的说。

“那可说不定！呵呵，给我搜！”刘大为一声令下，几个官兵冲了进去，刘大为的目光却一直锁在莫雅芸身上。

“你们搜的时候可要仔细喽，这里面有好多达官贵人送的礼物！”莫雅芸淡漠的说。

“如果没猜错，这位就是秦淮花魁芸儿姑娘吧？”刘大为眼珠一转，笑眯眯的盯着莫雅芸，“秦淮果然是美女如云啊！芸儿姑娘的大名是早有耳闻啊！本大人早该来拜访啊！”

“哎，小女子不敢，大人客气了，您身为江宁县县令，是百姓的父母官，一定是公务繁忙，处处为江宁百姓谋福，不会让朝廷失望的，对吧？”莫雅芸温婉的笑着说。

刘大为听到莫雅芸如此说，竟愣住了。

“大人，没有！”

“大人，里面都搜了，没有！”几个官兵齐刷刷的走出来。

“呵呵，是啊，我正在奉梁大人之命追一个造乱者，打扰了，芸儿姑娘！走！”刘大为带着笑意看了莫雅芸最后一眼，带兵离去。

“妈妈，我先进去了！”莫雅芸对柳妈妈点点头，进了房间关上门，迅速来到屏风后。

“公子，他们走了，你出来吧！”莫雅芸拂开水面的花瓣轻声道。

“哈！哈！”慕容童一下子从浴桶里钻出来，大口的喘着气，脸憋得通红，“憋死我了，啊！哈！”

“公子，你没事吧？”莫雅芸看到慕容童湿哒哒的模样，头上还挂着几朵花瓣，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掩嘴笑起来。

“还…好，哈！哈！”慕容一边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，“你…笑……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啊，是你……”莫雅芸拿下慕容童头上的花瓣放到慕容童手里。

“好香啊！哈哈！”慕容童嗅了嗅笑着说。

“咚咚……”敲门声又一次响起。

“哎，慢着！”莫雅芸一把拉住准备往浴桶里钻的慕容童，然后转过身，柔和的问，“谁啊？”

“小姐，是我，小翠！妈妈让我来问问你准备好了没，楼上有客人等着了！”

“好，我这就去！”

“姑娘，打扰了，谢谢救命之恩！”慕容童两只手摸了摸身上，忽然想到钱财都在小沫身上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，看到腰间挂着的玉笛，眼神又亮了起来，轻轻取下。

“姑娘解围之恩，日后有机会一定相报，今天出门走得急没带值钱的东西，这支玉笛是六岁那年爹爹送我的，一直带在身边，送给你！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收下吧，莫非姑娘嫌弃？”慕容童坦诚的眸子里不见一丝虚假。

“不！我……”莫雅芸一时找不到推脱的说辞。

“那就收下吧，我得走了！”慕容童将竹笛塞到莫雅芸手中就要转身离去。

“哎，公子！”莫雅芸急急喊住。

“嗯？还有事儿？”慕容童停下脚步，转过身微笑的看着莫雅芸。

“公子记得走后门！”莫雅芸提醒道。

“嗯，好，后会有期！”慕容童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转身离去。

望着慕容童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，莫雅芸又低下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玉笛，摊在手里，细细一瞧，只见上面用王氏行书刻了一个“童”字，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。